干冷的冬天,凉风扑面。走在街上的人们,一个个缩着脖子,脚步匆匆。路边有人喊:“烤红薯了!又香又热的红薯!”总能吸引人们的目光。只见街角一个粗大的炉子,正把一缕缕香气往冷空中飘洒。冰凉的空气仿佛被化开了,随风飘过来一丝丝带着香气的暖意。谁能抑制这种美味的诱惑呢?于是——

吃着甜甜的烤红薯,我就想起了半个世纪前的往事。

那个时候,农村家家都贫困,一到夏秋之交,新粮还没收获,陈粮就断顿了。大人们能挺,小孩子受不了。那一年父亲当生产队长,提议在西大坡栽种红薯。从来没有红薯栽种历史的小村,获得了红薯大丰收。当一担担红红的红薯进入家家户户,又像变戏法似的冒着香气端上桌子,大人孩子们简直是喜笑颜开。第一次吃红薯,我就撑着了,父亲说我吃了足有5斤。

啊,那红薯的味道太好了!在那困难的年月,它不但让我们填饱了肚子,还那么香甜可口,简直是神仙的享受!我的一位同学在写作文谈学习毛主席著作的体会时,竟然说“毛主席著作比红薯都好吃。”那种温暖的滋味一直伴随了我们好多年,甚至深深地留在了记忆里。

关于红薯的记忆,还有一段温馨的故事。

年秋季,我医院。同病室有一位姓杨的小伙儿,他的病是鼻囊肿。他做手术的时候,是我帮助送去又搀回的,说起话来很投脾气。有一次她媳妇来看他,大老远带来一大篮子红薯,说是给我的。我奇怪了,他怎么知道我爱吃红薯?原来是我们闲聊天的时候说的,他又特意告诉了媳妇。我只有感谢的份儿。

远道而来的红薯没地方放,也没办法弄熟了吃,我就把病号裤子扎上口,装进裤腿里,放在床下。每天早晨那位胖胖的清洁工都埋怨我,说那东西碍事。我说了我的难处,她眨眨眼睛说:“找护士呀,她们肯定有办法!”

于是,我向那几位已经很熟悉了的护士求援。护士也喜欢吃红薯,一拍即合,当天就拿走了几个。医院有严格规定,夜间护理部还时常查班,她们做这事只能“悄悄地进村”。晚上我睡觉了,她们送来烤过的红薯,但是这红薯只烤焦了一层皮,所以除了把嘴唇弄黑外,根本吃不了。原来她们是用电炉子烤的。

后来,护士们改进了方法,用水壶煮,终于能把红薯煮熟了。在那段时间里,便出现一个温馨有趣的场景:晚上病房熄了灯,人们都睡下了。门悄悄地打开,一个轻盈的身影飘进来,走到我的床头,轻轻地碰碰床腿,然后一个热乎乎的红薯便递到我的手里。我就那么躺在被窝里,一口,一口,静悄悄地享受这份甜蜜和温暖。

啊,那甜甜的红薯啊!

困难时期,红薯曾经为我们果腹,为穷人救急。生活好了,红薯仍然是我们餐桌上的宠物。老伴也喜欢吃红薯,而且还有一套保健理论,说什么可以降压通便什么的,每次去菜市场,都要买很多。家里隔三岔五就吃一顿蒸红薯。外孙女刚1周岁就长驻我家,竟然也喜欢上了红薯,叫什么“美味儿的红薯”,吃起来没够。

啊,真希望街头的烤红薯炉子,成为永远的风景;也希望红薯这道美食,一直温暖我们的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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